□朱昌俊(jun)
9月19日,国际摄影大师(shi)、世(shi)界著名当代(dai)摄影艺术家斯蒂芬(fen)·肖尔讲(jiang)座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行。9月20日,有网友发帖称,“台下很多(duo)人从始至终都在低头看手机,斯蒂芬(fen)·肖尔在讲(jiang)座中离席”,此事引发热议。也(ye)有网友回帖称,“观众低头看手机其实都在记笔记,肖尔先(xian)生(sheng)获悉后开心多(duo)了。”
此事曝光后,不出意外地引发了热议。网友的看法很多(duo)。有的认为,如果讲(jiang)座“干货多(duo)”、够(gou)精彩,观众自然不会玩手机;更(geng)有甚者,拿演讲(jiang)者的身份说事,比如,“国际大师(shi),谁封的?”“崇洋媚(mei)外的人一(yi)去不复返了”。当然,从一(yi)些网友的回帖看,低头看手机的观众中,可能确实有的是在记笔记。但结合现实来(lai)看,台上的人“侃侃而谈”,台下的人“低头一(yi)片”,实在是太让人熟悉的一(yi)幕了,看手机的观众中,记笔记的人数可能没法高估。
如就在几(ji)天前,还有媒(mei)体摄影人发文呼(hu)吁:走路骑车(che)不看手机。从公开报道看,关于会场看手机被通报批(pi)评的也(ye)比比皆是:“陕西4干部开会看手机被拍照曝光被纪委(wei)通报批(pi)评”“安(an)徽19名公职(zhi)人员因开会缺席睡觉玩手机被通报”“湖(hu)北襄阳:10名干部因会议迟到睡觉玩手机被通报”……不夸张(zhang)地说,如今会议或演讲(jiang)现场的“低头族”,早就成为一(yi)种普遍现象,刷手机这一(yi)下意识(shi)的行为习惯已经“社会化”,成了一(yi)种不自觉的集体通病。所(suo)以(yi),此事发生(sheng)后,最耐人寻(xun)味的是,很多(duo)人甚至已不认为低头看手机是对演讲(jiang)者的冒犯,而反倒认为“抵(di)制”该做法的演讲(jiang)者是“矫情”。
客观说,参加会议或讲(jiang)座活动时(shi),台下的观众成了“低头族”,也(ye)不排除(chu)的确有些客观原因。像有的会议确实是“长篇大论(lun)”,又没有实质性内(nei)容(rong);有的课堂,可能也(ye)是照本宣科,让学生(sheng)提不起兴趣(qu)。由此自然增加了手机对听者的“诱惑力(li)”。但不可否认的是,无处(chu)不在的、不分场合的“低头族”,本质上还是反映出人与手机的关系正在发生(sheng)事实上的“异化”。正如学者汪民安(an)曾指出的:“手机或许不单纯(chun)是人的一(yi)个用具。实际上,它已经变成了人的一(yi)个器官。”那么,当斯蒂芬(fen)·肖尔对这种现象以(yi)中途离席来(lai)表达不满时(shi),绝(jue)不应该被视为是一(yi)种“矫情”和“小(xiao)题大作”,它更(geng)应该被看作是一(yi)种来(lai)自“局外人”的提醒:在手机成为“人体器官”的今天,我们到底该如何构建新的公共礼仪?更(geng)进一(yi)步,我们是否有改变这种状况的可能性?
此事也(ye)再次表明,“低头族”的盛行,所(suo)带(dai)来(lai)的已不仅限于一(yi)种个人化的影响,还有对公共生(sheng)活的质量(liang)和秩序的实实在在冲击。像因驾驶者看手机引发的交通事故,已非(fei)孤例;还有研(yan)究表明,“低头族”弱(ruo)化了正常的人际交往,甚至伤害到亲情友情……到底如何将这种影响降到最低,显然是一(yi)个值得每个人深(shen)思的社会命题。
无论(lun)如何,“低头族”的普遍化正在给(gei)每个人的真实生(sheng)活产生(sheng)方方面面的影响,我们不能假装对此看不见。在这个意义(yi)上,此事中似乎“不近人情”的演讲(jiang)者的离场“抗议”,本身就是重要(yao)的一(yi)课。并且,它的“教育”意义(yi),不仅仅是社交礼仪上的。
(作者是资深(shen)媒(mei)体评论(lun)员)